当前位置: 首页 > 新闻 > 热点关注 > 热点报道 > 非典型性肺炎
编号:10186264
SARS让他们走到台前
http://www.100md.com 2003年6月12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1962期
     2003年5月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军医大学医疗队的62名医护人员在领队缪晓辉博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北京,驻进了北京小汤山医院抗击SARS的第一线。

    说起能到北京来,缪晓辉博士显得非常激动,他说,作为传染病工作者,我觉得我很幸运,跟我一起工作和搞传染病临床、教学和研究的专家、教授们没有我这样的运气,因为上海不是SARS的疫区,而他们又没有领受到支援北京的任务。医务工作属于自然科学领域,实践经验非常重要。人类21世纪初出现了一种新现传染病——SARS,作为传染病工作者当然非常希望能够有机会亲自诊断和治疗这种新现的传染病,哪怕具有危险性,这是医学科学工作者的特质之所在。当然,我之所以能来北京,还要感谢校首长对我的信任,当我主动提出做医疗队领队时,他们欣然同意,并发布了命令。

    其实,在最初的二军医大医疗队的名单中只有62人,并没有缪晓辉博士的名字。作为第二军医大学附属长征医院的业务副院长公务繁忙,他完全可以留在后方,但是,他来了,目的只有两个:带好这支队伍和学习。
, http://www.100md.com
    坚持到最后

    当问到为什么主动要求来北京,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缪博士没有一句豪言壮语。他说,很简单,本人是搞传染病的,而且我在上海市已经参与了防治SARS的工作,是上海防治SARS的10位临床专家组的成员之一,同时也是第二军医大学防治SARS专家组的副组长,我有一定的经验。看得出,缪晓辉很自信,他的自信源于他的“不近人情”的工作作风。

    五月下旬的一天,二军医大医疗队主管病区有病人就要康复出院了,在这样一个患者和医护人员共同的节日,病人非常诚恳地请求能亲眼看一看那些医务人员摘掉防护面具的样子,并希望能留个影。但是,缪博士婉言谢绝了。他说,他非常理解患者的心情,但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脱掉防护服是不被允许的,我要为我的队员负责,不能有丝毫的疏忽,这不仅仅是部队的纪律,这更是SARS这个特殊疾病的纪律,我要将我们的纪律坚持到最后一天。没有更多情感的渲染,只有科学的理性和对自己工作职责的一份坚定。
, 百拇医药
    如今,整整一个月过去了,缪博士身为小汤山医院专家组的副组长,身为第二军医大学医疗队的领队,他每个星期要有5个半天深入病房,要参加疑难重症患者的会诊、死亡病例的讨论,以及两个病区出院病人的最后把关,要参加各种会议,如专家组会议、领队会议、院周会、医疗队内部的会议、党团工作会议等等,要写各种各样的材料,要抽空学习SARS有关知识,要处理医疗队内部的各种琐碎的事情,还要定期向各级首长汇报工作,而尤其令他担忧的就是队员们的身体健康状况,每天神经都是绷得紧紧的。他真的很忙,也很疲惫,夜里两、三点钟睡觉是常事。当问及他是否参加轮休时,他说不会,他要继续留下来,因为这里还需要他,直到撤离。

    传染科医生也需要关爱

    SARS的突如其来让我们深刻感受到了传染病对大众的危害。而对缪晓辉博士来说,就算没有SARS,作为传染病工作者,现在做什么,其实过去也一直在做,只是今天,他们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刻作了一回主角,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因为生命的代价,让人们开始重新审视传染病工作者这样一个群体。
, 百拇医药
    缪博士说,随着科技的进步、公共卫生条件的改善以及大众对自身健康意识的提高,烈性传染病的发病率已经大幅度降低,有不少人认为,传染科可有可无,这就使得传染病科室在医院里的地位岌岌可危。按照普通人的想法,不言自明,有更多的专业人士会倾向于选择诸如糖尿病、高血压、心理疾病等各种“文明病”来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在很多医院里,传染科的工作人员往往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但是,缪博士强调,从我们自身来讲,我们从未因为自己是传染科的医生而感到低人一等。他说,我只是对某个疾病感兴趣,我并不在乎是不是传染科。这对我并不重要。

    缪博士告诉我,当初念硕士和博士就碰上了有关乙型肝炎方面的课题,毕业后就接了感染科老主任的班。或许他不是刻意去选择。但是,他既然做了,就有了责任。他用实实在在的行动诠释了他对自己那份职业的理解。

    传染病研究不能放松

    尽管解放以来,我国的传染病防治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我们不能忽视,新现传染病还将继续出现,威胁着人类的健康。据缪博士介绍,所谓“新现传染病”是传染学界专门用于描述过去没有发生过的传染性疾病的专业名词,比如埃波拉病毒感染、艾滋病、丙型肝炎、戊型肝炎、疯牛病等等;此外,它也包括那些过去已经消灭掉的,但又重新出现的传染病。其实,冠状病毒本来是一个很常见的上呼吸道感染的一个病毒,为什么这次却这么严重呢?据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是动物之间相互传播了以后,使原本毒力不强的病毒发生了变异,与原来的冠状病毒的基因同源性小于70%,所以致病性特别强。
, 百拇医药
    缪博士说,SARS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给传染病医生和大众提出了一个严厉的忠告:我们不能放松对传染病的研究!

    传染科不能撤

    据缪博士介绍,在上海的11家超大型三级甲等医院中,有传染科的医院寥寥无几。他认为,国家根据实际情况削减一些传染病科,是可以理解的。但关键是,已经设置了传染科的医院就要重视传染病学科的发展。还有就是,教学医院和卫生局系统的医院也应有所不同,不可一概而论。教学医院不仅承担医疗任务,还应考虑培养下一代医疗工作者的问题。

    缪博士说,他非常不赞同有些人“要有专科特色,其他学科自生自灭”的提法。当然,看病可以去专科特色医院去看,但是教学不能。过去感染科的前辈有很多的临床和教学经验,如果没有人可以教,搁置了,这是极大的浪费和损失。从整个国家来讲,如果没有相关人才的储备,一旦碰上类似SARS这样的突然公共卫生危机,我们又如何应付?
, http://www.100md.com
    作为中华医学会传染病和寄生虫病学会的常务委员兼学术秘书,缪博士经常会听到一些传染病工作者的牢骚,主要原因是,各个医院对传染病学科,乃至对传染病医生不够重视。他本人就曾经历过如此遭遇。三年前,长征医院也曾提出要撤掉感染科,但是当时,作为感染科主任,缪博士坚决反对。他说,我并不是出于本位主义,因为医院已经安排好了我的后路,到别的科室做主任。但是,他还是毫不客气地讲,如果撤掉感染科,那么长征医院就有两个罪人,一个是我这个感染科主任,一个就是现任院长。而当时,院长接受了我的意见,没有撤掉感染科。这次SARS危机,长征医院就没有措手不及,开设发热门诊、作定点监测医院、设置留观病房,很快就运转起来了,而在这过程中,感染科功不可没。对此,缪博士很得意。

    未来要靠教育

    在这次抗击SARS的战役中,从事传染病和呼吸系统疾病临床的医生和护士表现出来的沉着应对和扎实的临床经验都给人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SARS过后,人类还要面对什么样的病原体的威胁,我们无法预知,但肯定还会有。缪博士说,这要靠我们政府加大对传染病研究的投入,重视传染病的教育。谈到教育,它应该包括两部分内容。
, http://www.100md.com
    首先就是在校生的教育。无论是在微生物学还是传染病方面,今后我们肯定会把SARS作为教学的重要内容之一。他说,我这次有幸来到北京,就获得了第一手的资料,我要把我拍的胸片带回去,要把我的论文带回去,要把我的所见所闻带回去,让学生和教员去分析和讨论,我可以把我的经验讲给我的教员们,再让他们讲给更多的学员。因为现在有很多传染病并不能保证让每个学生都看得到,所以这是一笔财富。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考虑到继续医学教育,这是终身教育,无论年资高低,医护人员都存在一个知识更新和学习的过程,这一点非常重要。就拿SARS来说,它的临床表现刚开始时有发热症状,可能会有病人去看急诊或门诊呼吸科;有腹泻症状者可能会去看消化科。这也就是说,我们这些科室的医生都要对这个疾病有所认识,所以说,今后的继续教育也将非常艰巨和重要。我回去之后,会专门申请一个关于SARS的继续医学的教育项目。

    人物链接

    缪晓辉 教授,医学博士。现为长征医院副院长,内科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华传染病与寄生虫病学会常务委员兼学术秘书、上海市感染病学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医学病毒学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医院科研管理学会委员、全军传染病与寄生虫病专业委员、中华医学会干扰素及相关细胞因子学会理事。, 百拇医药(文华)